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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花］老情人03

*OOC ，CP主双花，副昊翔
*本章毫无进展，今天又是核平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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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职业选手不能喝酒，张佳乐一直没测试过自己是什么酒量。
现在他知道了，一勺晕，一杯懵，一瓶倒，那种几欲脱力的失控被镇压下去，后劲随着上来了，自我感觉特别良好，突然有了满到溢出来的表达欲。
喝醉了多好啊，很多话醒着不能说，而醉了的时候说了也就说了，最后一句，我当时醉了，什么都不记得，就可以推托得一干二净。
他真希望早上对孙哲平说那句话的时候他也是醉的，起码还有挽回的余地。

“你和孙翔，怎么在一起的？”
“就那么在一起了啊。”唐昊言简意赅。
邹远跟张佳乐要好，主动给张佳乐解释：“翔翔他们战队当时成绩不好，每次输了就来找唐昊打，先游戏上打，然后真人打，打多了他们就在一起了。”
“……”年轻人谈恋爱的风格啊，真恐怖。
“佳乐哥，你不要看唐昊这样，他对翔翔特别好。”邹远嘿嘿笑，“每天花式虐狗。”
张佳乐其实不太能想象平时做事雷厉风行，脾气也暴躁的唐昊对人好起来会是什么样子，但还是点了点头：“他纹身，打架，但他是个好男孩。”
“张佳乐，你别以为你喝醉了就可以为所欲为啊。”唐昊一脸黑，把拳头捏得咔嚓响。
“他就那么说。”邹远给他拆台，“唐昊可偏向你了，以前他在的时候。百花谁说你不好，他都要和人家pk。”
张佳乐有点惊讶地看向唐昊，唐昊皱着眉：“别无中生有。”
“我说错了吗？”邹远掰着指头数人，“有那个谁，那个谁，还有……”
“没那么多人。”唐昊打断他。
“怎么没那么多……”邹远看了看张佳乐，恍然，“呃，佳乐哥……”
张佳乐托着腮听：“嗯。”
邹远知道再说下去就是欲盖弥彰，主动换了个话题：“你要不要听他和孙翔的事，简直是传奇……”
张佳乐其实不太在意这些，第七赛季结束的时候人人都说他心理素质不行，他现在知错就改，心大得很。他又不是人民币，怎么会人人都喜欢，别人看不惯他说两句不是很正常吗。
他想的其实是，原来唐昊对人好是这么一种方式。
有点隐晦，不过还挺可爱的。

张佳乐其实想不太起来他们是怎么从唐昊的恋情跑偏到了采蘑菇的小姑娘，但是他很自信，赛罗罗罗罗罗丽塞罗丽塞，里面一个六个罗两个丽，他都咬得很准，一个音都没唱糊。
可惜他被孙哲平扛到肩膀上的时候，还剩两句没唱完。孙哲平一点都不温柔，肩膀那么硬，正顶在胃上，幸好他一天没吃什么东西，不然肯定把孙哲平这身不知价值几何的行头给吐个一塌糊涂。
这个姿势让他头更晕了，他盯着孙哲平的皮带扣，很不满地蹬了蹬腿。
这个logo……他认识……是GUCCI的两个G。
“大孙……”张佳乐严肃地对孙哲平说，“你的皮带，系反了。”

第二天醒来，张佳乐一个人躺在孙哲平家的床上，头痛欲裂。他摸过手机，十一点二十分。离第二天集合还剩二十小时。
孙哲平给他留了两条消息，一条是，“有公事，醒了吃点东西”，后一条是半小时之后发的，“叫外卖的时候叫个粥”。
张佳乐靠在床头上，捂着头，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费劲地回忆了一番昨晚他的丰功伟绩，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更可怕的是，昨天晚上似乎还发生过什么信息量很大的事情，可他断片了。
接下来怎么办呢？破罐子破摔吧。
张佳乐呈大字型躺在床上。


14.

张佳乐还是喜欢集训的，集训可比孙哲平好应付多了。
现在他的私生活可以说是一塌糊涂，但是专业素养还在，无论如何都不会耽误正事。训练了五天他还意犹未尽，周六早上又早早到训练室。在叶领队的指导或者摧残下前一晚大家大多熬了夜，屋里只有孙翔一个人，见他来很激动：“张佳乐？快来，跟我打一把配合练习。”

要是让别人看到，可能会觉得天要下红雨，孙翔居然主动要求和张佳乐打配合。不过叶修的战术安排还真就是这样的。跨队的配合是集训重点，他们必须尽可能让所有组合都行得通。叶修张新杰和喻文州把每一个人的特点，位置和组合适用情况都排列了出来，类似的组别排在一起，训练顺序是先择优再补弱——先把配合最好的组合练精，再把配合最不好的补上去。连方锐和唐昊都被放在一起训练，这里是国家队，人人都是核心，原则就是相互磨合。不管你们在自家战队能不能打，在国家队，都要能打，他们目标一致，就是要把不可能变成可能。
跨队组合里黄少天和张佳乐配合是最好的，机动性良好，攻击力爆表。但孙翔就不一样了。按说孙翔是联盟最好的攻坚手之一，他们的组合在合理性上应该不下于双一，但是实际操作起来，张佳乐深刻地体会到了江波涛是个多么牛逼的人——他居然能协调周泽楷和孙翔打配合。他不是说孙翔不好，问题在于，周泽楷是怎么和孙翔保持同一个逻辑的？
叶修和喻文州明显也发现他们步调差太多，别人两两组合训练就行了，唯独他们还配了个肖时钦。
孙翔对这种看孩子式的安排明显很不满意，看到张佳乐就要和他打配合，最近张佳乐梦里都是一叶知秋脚踩七个炫纹，挥动着却邪追着他打。
就算如此他们还是光荣居于国家队最不协调组合第二位，仅次于王杰希和张新杰。

“又超时了。”训练软件弹出红色的对话框，孙翔啪地放下耳机，“我靠。”
张佳乐看了看惨不忍睹的数据，真是毫无起色。
“张佳乐，你能不能看准了打？”孙翔很郁闷，“要是周泽楷，第四分钟四十秒我根本就不用闪，他肯定能打中。”
你要是林敬言，第三分钟我就不用被迫后退，我们就不用被拆开。
张佳乐没说出来，他觉得这话说出来没意思。林老师又不会在这里。
“这要是我，从三点钟方向破开攻击，往前突进，你们的成绩起码能进步20秒。”一只手落在孙翔屏幕上。
“哥？”孙翔一看那只手，愣了一下，“你来这么早？”
“你们还没练完？”孙哲平收回手。
“我们就随便练练。”孙翔答。
其实他们不用在这加练，训练哪有完的时候？张佳乐想着就要拔卡。
“好，你们练吧。”就在他手碰到卡的那一刻，他听到孙哲平说，“我看看你都怎么打。”

肖时钦到训练室的时候，孙翔和张佳乐刚打完一盘，成绩比之前提高了二十多秒。
“神了。”肖时钦看了看训练软件，“你们怎么做到的？是孙队？”
“不要叫孙队了。”孙哲平摆摆手，“都是以前的事了。”
“我们昨天练了三十多次，也只进步了二十多秒。”肖时钦的重点不在这里，他是习惯了把战术掰开了揉碎了讲给队员听的，自觉在交流上没有什么问题，孙翔和张佳乐也很配合，就是不知道怎么的，成绩就是提不上去。
“昨天基础打得好。”孙哲平说，“肖队很了解孙翔的操作习惯。”
肖时钦看一眼专注地盯着屏幕的张佳乐，心下了然。
意思就是，他还不够了解张佳乐。
在这套训练里，孙翔的有效操作比张佳乐要多。基于输出最优化选择，主攻是孙翔，配合是张佳乐。
就像同年出道的刘小别长于手速，唐昊长于勇猛，孙翔的打法也有优点——稳定。他的强悍来源于扎实的基础，就算已经封神，他的基础训练也从没马虎过。所以他操作扎实，反应快，也规矩。放眼国家队，肖时钦，周泽楷，都是这么一路。
但是张佳乐就不一样了，张佳乐的操作不说，但是直觉判断都是在网游里杀出来的，动不动就能冒出来些计划外的操作，虽然不一定好看，却很实用。这就是为什么张佳乐和霸图兼容良好，林敬言也是这样一种类型。他们知道什么时候打自己的，什么时候打配合。
要张佳乐替代周泽楷，很多操作都会被限制住。
搭档的默契真是一件神奇的事情。孙哲平预测的张佳乐的打法几乎没有任何偏差。于是孙翔和张佳乐打，孙哲平在后面点评，肖时钦拿着笔记本在后面总结规律，再一条一条反馈给对战的两个人，四个人在训练室从八点打到了十二点半，中间除了喝水，一点杂念都没有。
终于，张佳乐放下鼠标：“累了。”
“我们走？”孙哲平问。
“嗯。”张佳乐揉揉手腕站起来。
“有别的东西带吗？”
“一时想不起来。”张佳乐歪歪头。
“那走吧。”孙哲平说，“缺什么再买。”
“嗯。”

“他们两个是真的默契。”肖时钦想到繁花血景的传奇，感慨，“可惜了。”
“是啊。”孙翔看着两个人的背影，“但我总觉得我哥好像忘了什么事。”
“什么事？”
“靠！”孙翔一拍大腿，“我哥是来接我的！”

16.
唐昊刚刚从健身房回来，肌肉还在充血状态，看起来虎背熊腰的。他一边喝冷饮一边敲着笔记本，上面有一周的训练数据，战队发来的需要他处理的一些事情，还有他最近在国家队训练学到的零碎笔记，包括训练方法和一闪而过的不成形的思路。
他整理了一下训练方法方面的东西，挑了些普适性的给邹远发了一份。还有些是针对呼啸内部的，需要自己再研究研究。
孙翔开门进来了。
“你怎么回来了？”唐昊看他一眼，手里没停下，“不是要回家吗？”
“回什么家，练了一上午，我哥把张佳乐接走了。”孙翔往床上一躺。
“……”唐昊脑补了一下孙翔被扔在训练室的样子，没忍住笑。
“唐昊你再笑一个？”孙翔坐起来，“我真搞不明白张佳乐和我哥，磨磨唧唧的，他俩是要好还是不要好？”
“你管这个干什么，你不如管管我。”
孙翔点头：“你干什么呢？”
“整理这周训练的数据什么的。”唐昊把笔记本转了个方向给他看。
“你居然总结这个。”孙翔上下翻了翻，“我以为只有小事情会整理这个。”
“你不用是因为你们有江副。”唐昊把键盘转回来，又敲了几个字，“再说了，不说团队，你没有这种东西？”
“有。”孙翔也很坦诚，“不过我记电脑上没用，多演练几遍身体习惯了，再遇到自然就打出来了。”
“不用说能打出来，他们能背下来我都谢天谢地了。”唐昊一边琢磨用什么词队员比较好理解一边说。
“你当队长，挺像样子的。”孙翔真心这么觉得，对自己家那几个队员，唐昊就差抢过鼠标替人家打了。
“是不是觉得我很帅？”
“是啊，认真负责。”孙翔点头。
“哼。”唐昊得意。
“就快赶上我了。”孙翔坐下又站起来，“那我去干点什么？”
“你本来要干什么？”唐昊下午本来就打算复盘，任务很重。孙翔也不是那种会拖着他陪着玩的性格。
“我本来……”孙翔想着就觉得郁闷，“我觉得我应该想个办法给我哥助攻。”
“什么？”唐昊皱眉。
“不然他们两个老是折腾我，这个叫未雨绸缪。”
“我觉得你这是没事找事。”
“说什么呢。”孙翔不满地撇撇嘴，“我哥怎么折腾我也是折腾我私人时间，我不是想趁着假期多和你待会吗？”
“你过来跟我复盘吧。”唐昊虽然觉得挺窝心，但是以他家小傻子的脑袋，说不定会被他堂哥追杀。
“我跟你复盘有什么好处？”
“一会资料你可以复制给江波涛。”唐昊引诱道，“江波涛肯定会夸你。”
“那行吧。”孙翔果然上钩，热情地坐过来，“你往那边挪，我坐下。”

17.

人永远不要想着破罐子破摔，否则你永远都不知道自己能摔得多碎。

张佳乐坐上孙哲平的车之后发现了两件事，第一，手机还在宿舍里，第二，自己的样子实在是有碍观瞻。
他根本没想到孙哲平能来，也没想跟孙哲平走。按照计划这一天他要么泡在训练室里要么躺在宿舍里，所以他穿的是昨天穿过一天的衣服，也没洗头，随便在头上扎了个鬏，用的还是一条橙色的宽发带，与之呼应的是他箍住刘海的玫瑰色发箍——两样都是跟苏沐橙借的，他自己的收拾行李的时候忘了放进去，本来打算周末出去买。
真是精彩的打扮。张佳乐面无表情地从后视镜里打量自己锃光瓦亮的额头，思考着到底是把发箍取下来拿在手里更奇怪还是继续戴在头上更奇怪。
孙哲平像是不甚在意。趁着还没开出车库，顺便从抽屉摸出一支铝管，“做会儿手操吧，放松肌肉的。”
“哦。”张佳乐拧开，挤出一点涂在手上，凉凉的，一股药草味。“你没有提前告诉我要来接我。”
孙哲平发动引擎：“那怎么跟我出来了？”
不然呢，当着那么多人说不去？孙哲平实在是太自然了，自然得他忍不住就要跟着走。
“其实我是来接孙翔的。”孙哲平利落地倒车，转弯，把车开向车库出口。
“嗯？”
“但我忘了。看到你就想接你走。”孙哲平说，“我也不知道要接你去干什么，你现在想下车还来得及。”
张佳乐沉默了三秒钟，把头上的发箍摘下来：“附近有什么弄头发的地方吗？”

从理发店出来，张佳乐有了一个霸图标准款板寸，这下好，他再也不用担心CPU散热问题了，还省了买发箍的钱。
“……好看吗？”张佳乐仿佛一个行走的一脸开心点JPG。
“……好。”
说出这个答案真是委屈你了，张佳乐心如死灰。
孙哲平咳嗽一下：“你饿不饿？”
“饿。”张佳乐实在地说，掏你老师实在是很细致，恨不得一毫米剪一个钟头。从洗头开始他就已经在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先去吃饭了。
“那去吃东西吧。”孙哲平想了想，“附近有个不错的火锅店。”
“我不想吃火锅。”张佳乐从肩膀上拈下一根漏网的发茬。
“不喜欢？“
“不是，等不及了。”张佳乐指了指理发店旁边的凉皮车，“要是非要吃，我能先去买份凉皮垫垫吗？”
孙哲平明显没想到他能说出这么一句话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凉皮车，“……”
“马上。”张佳乐信誓旦旦，“你等我一会儿。”
“慢着。”孙哲平拦住他，“你连手机都没带，刷脸吗？”
“……”

至少还有个安慰，就是情况不可能比这更坏了。
张佳乐生无可恋地吃着凉皮，调料加的有点多，孙哲平的越野车里都是蒜味。
如果我是孙哲平，张佳乐想，那我就把我自己从窗户里扔出去。
虽然他们前后都堵得水泄不通，现在扔出去只能平稳落地。

孙哲平不知道在想什么，反正眉头一直是皱着的。
张佳乐叹了口气：“你吃面筋吗？”
“不用了。”孙哲平意料之中地这么回复。
“哦。”张佳乐点点头，机械地把那筷子面筋填到嘴里。
“要不我吃口黄瓜吧。”空气实在太尴尬，孙哲平好像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张佳乐很平静地咽下嘴里的食物：“黄瓜吃完了。”
“……那面筋也行。“
“面筋也吃完了。”张佳乐觉得这关基本可以放弃了，“刚才是最后一口。”
孙哲平：“……”

张佳乐现在希望时间倒流。他昨晚就不应该早回去睡觉，如果他不早回去睡觉今天就不会起个大早，不过不起个大早他就不会去训练室，如果不去训练室就不会和孙翔打起配合，如果不和孙翔打配合就不会撞上孙哲平，现在他不会有一个韩文清同款发型，也不用端着一个吃完了没地方扔的一次性塑料碗被堵在车水马龙的东二环上。
真的，恐怖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他盯着旁边的限速标识，孙哲平盯着那个近在咫尺就是过不去的红绿灯，他们都不说话，仿佛不说话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但时间又不会真的停止。
“吃完饭我们去干点什么？”孙哲平打破沉默。
“……不知道。”张佳乐尽量不对着孙哲平说话，他现在已经不饿了，之希望找个地方买片强劲薄荷的口香糖。
“那我送你回去吧。”孙哲平似乎也放弃了挣扎。
“……行。”真的别继续下去了，张佳乐连感慨一下他和孙哲平怎么落到这种田地的心情都没了，只想找个地方打把荣耀。
不然呢？试试看还能不能更尴尬？如果尴尬之王也是个全国性奖项，张佳乐今天能一口气拿三个冠军。

就好像是呼应张佳乐的心情，天突然阴沉了下来，B市夏天的雨总是这么猝不及防。车流慢慢开始行进，雨水顺着车窗一股一股地流下来，窗外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孙哲平开着车，张佳乐发着呆，一直没有意识到他们走的方向和来时不同。
直到车停在一个他陌生，但是好歹认识的地方。
孙哲平先下车，从后备箱里翻出一把伞，拉开他这边的车门：“下来。”
“这里？”张佳乐隔着雾蒙蒙地水汽看向楼上那个气势磅礴的灯牌。
“你来过一次。”孙哲平说，“义斩的训练室。”
“来义斩干什么？”张佳乐从车上下来，雨挺大的，一把伞挡不住两个人，他只能贴孙哲平近一些。
孙哲平按下车钥匙上的锁：“陪我打一把，要不今晚没法睡了。”

18

孙哲平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只有早上五点，右眼皮一直跳，他给自己滴了两滴眼药水才爬起来，刷牙，洗脸，把隔夜的胡茬剃干净，想了想，还是没动那瓶搁在盥洗池一角的男士香水。
张佳乐好像不怎么喜欢。

等到他们从国家队训练室出来，孙哲平才知道他右眼皮为什么跳。
不出意外的话，张佳乐果然对那天晚上的事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一周前，他回到家里的时候张佳乐已经离开。
房间倒是被整理过。看来张佳乐在霸图学到了不少东西，孙哲平看着整整齐齐叠在床头的蚕丝被想。以前让张佳乐收拾床，他只会把所有东西抻平了铺床上，这样晚上睡着方便，钻进去一滚就成。

张佳乐喝醉之后活像一台复读机，摸着他的脸一个劲嘟囔：“大孙大孙大孙……”但是除了吵点，其他都还好，让干什么干什么。孙哲平一开始还问怎么了，后来就嗯，再后来就随便他自动播放着，自己去弄了热毛巾，给他擦洗。
“抬下巴。”
“手别乱动。”
“翻面儿。”
张佳乐骨碌一下打了个滚儿，还是正面朝上。
“滚过了，回来。”
于是张佳乐又翻回来，还是正面朝上的，迷迷糊糊，哼哼唧唧。
孙哲平气得笑，湿毛巾都没有温度了，他重新在水里温了温，拧干，拍在张佳乐肩上：“张佳乐，能不能成熟点。”
“大孙……”张佳乐呢喃。
“算了，你还是这样吧。”孙哲平捏捏他的脸，没有以前手感好了，怪不得惦着轻飘飘的。
被塞进被子里的时候张佳乐终于从卡带模式里转换了出来，咯咯地笑，然后又看着他，哼着采蘑菇的小姑娘。
“睡觉吧。”孙哲平给他掖好被角。
“大孙。”
又来？孙哲平“嗯”了一声，准备自己也去洗洗澡。
“我好羡慕他们。”
“嗯？”
“孙翔。”张佳乐伸出两个食指，对在一起，“一个人很难过的时候，有另一个人陪着，他们就会恋爱。”
张佳乐晃晃两个手指，“我，没有人陪着，只能打游戏，把手雷丢出去，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孙哲平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是我不好。”
“这时候，遇到一个人，就和他一辈子在一起，做了什么，就一辈子做这个。”张佳乐说不上清醒不清醒，只是自顾自地说，“一定，有一个依托，自己捱不过去。”
“我知道。”孙哲平说。
他懂，他走之后，荣耀就是张佳乐的依托，变成张佳乐深入骨髓的习惯。对他来说，荣耀不再是一个游戏，而是一场赌命之约。张佳乐只有游戏了，所以他把冠军看得比谁都重。
如果不是他，张佳乐何必如此孤注一掷。
“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张佳乐固执着要把话说完。
“不知道什么？”
“有的人是英雄，看起来不会痛……”张佳乐摸着他的嘴唇，“所以，别人都不知道他会痛……”
“对不起。”孙哲平觉得心里很难受。张佳乐是喜欢他的吧，喝醉了都在喊他的名字。可是他伤害他到，宁愿忍着喜欢，说，以前的事就算了。张佳乐从来都不是会把“算了”这种词挂在嘴边上的人，他们之间有一说一。张佳乐说算了，就是算了。孙哲平于是知道，这就是一切最后的句点。
虽然这个句点比想象中还苦涩。
“大孙……”张佳乐的手滑向他的胸口，喃喃地说，“张佳乐不想当别人的英雄了……”
“我知道……”孙哲平低声说。他白天都想清楚了，这小半生都生杀决断，想要什么就要什么，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唯独张佳乐，他可以退让。要是张佳乐没有他能更好，就算离他远远的，又有什么关系？
就算他喜欢他，回避了这么多年也回避不过去地喜欢他。
张佳乐多么好，凭什么要陷在痛苦的过去里不可自拔？

孙哲平把他的手放回被子里。
他无法再陪着他哪怕一刻。他怕自己会失控。
可就当他站起来的那一刻，听到张佳乐放空的声音。
“可他不肯放弃他的英雄……不肯放过他的英雄……因为孙哲平看起来不会痛……他和其他人一样的……”
孙哲平一愣，转回身来。
“大孙……你是不是很难过……”
张佳乐握着被子边，失焦的眼睛看向天花板，“我以为，必须要有的，可是你一个人，也撑下来了……”
“我不怪你，你不懂我，我不懂你……我们扯平了……”
“我们，还有好长，好长……可以重新……”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孙哲平把他从床上拉起来。
“孙哲平……”张佳乐没有再说话，只是用手摸着他的胸口，一次，又一次。
“……你现在还不清醒。”孙哲平深吸一口气，“你再这样，我就不会放你走了。”
“嗯？”张佳乐懵懂着一双眼睛。
“你知道你刚才说了什么吗？”孙哲平又问。
“知道……”
“你说了什么？”
张佳乐咯咯笑了笑。
“大孙，你皮带，系反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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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更新就更新。
这章瞎分析，下章瞎打。
昊翔不会一直打酱油的（希望）